林小鱼

【涉忘】边城月

*这篇个人觉得有一点中二啊,对话什么的都充满一种蜜汁中二感。


@瓦尔哈拉女装精品专卖 想看的梗,当垆卖酒【?】的苏涉哥哥,和行侠仗义的蓝蓝。



    苏涉是见过江南的月色的,在那个落了霜的夜晚。

 

    客栈里已经没有什么清醒的人了,醉鬼拍着旧酒桌让他再上一坛酒。大漠的夜里很冷,西北风吹在人脸上像刀子,烈酒吞进肚里也像刀子。苏涉却站在柜台后面一动不动,像没有听见一样。

 

    苏涉想他今晚怕是要死了,不过蓝公子的剑快得很,他不会很痛苦的。

 

    马铃“叮当”响了一声,推开门的时候,有些尘沙也被吹了进来,可是蓝忘机的白衣裳却像早上出门时一样干净。

 

    蓝忘机是天下人的大英雄,这年头官府已经指望不上了,天下人都伸着脖子等含光君为他们伸冤。

 

    他在五天以前住进苏涉的客栈,他脚步太轻,屋里的烛火又太暗,可是苏涉偏就看到了他。

 

    “喝酒吗?”

 

    蓝忘机摇了摇头,只是盯着苏涉看,瞳孔的颜色和某次的女客带来的猫儿一样。

 

    “你的酒要命吗?”

 

    苏涉拨算盘的手顿了一下:“不,只要钱。”

 

    蓝忘机要了一间上房,苏涉弓着腰给他换干净铺盖的时候,他突然问:“那些到不了高昌就死的人,是付不起酒钱吗?”

 

    “公子去问他们吧。”

 

    蓝忘机真的去问“他们”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蓝忘机就出门了,包袱里放着苏涉给他准备的干粮。苏涉用手指蘸着酒,给他画了一张地图。桌上的水痕很快就挥发了,他已经记在了心里。

 

    “禾木林怎么去?”

 

    苏涉装干粮的手停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蘸着酒给蓝忘机画了地图,他在自言自语:“大漠里哪有什么禾木?”

 

    “喝点酒吧?”他晃了晃手里的锡酒壶。

 

    蓝忘机摇了摇头。

 

    苏涉看着他出门的身影,慢慢地喝完了壶里的酒,然后裹紧了身上的裘衣。

 

    喝酒好驱寒,不过蓝忘机这样的好人,心里像点了火把一样暖和,多半不会怕冷。

 

    “回来了?”苏涉像往常一样问蓝忘机,想去后厨给他热点饭菜,蓝忘机却径直走到了柜前。

 

    这会儿他被蓝忘机盯着,突然觉得这眼睛也并不像猫儿的,心里装着天下苍生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呢?

 

    在他还是一个孩子时,父兄带着他叩拜雪山,他往往能见到有这样眼睛的神女。

 

    “是你吗?”

 

    后来父兄全都死了,他开了五六年客栈,神女再也没有来过。

 

    酒还剩下半壶,苏涉手上把玩着一个掐丝的银镯子,敲在锡酒壶上发出的声响很清脆。

 

    苏涉笑了一下:“你猜?”

 

    蓝忘机不会找到确凿铁证的,那些到不了高昌的人,早都已经祭神了。

 

    “我不猜,你说。”

 

    父亲说这个银镯子要给他将来的妻子。苏涉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慢慢地将镯子擦拭了一遍,又把它收了起来。

 

    “我不说,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对喜欢的人撒谎。”

 

    苏涉仰头把剩下的酒喝了,银镯子贴着肉,又硬又凉。蓝忘机抽出了剑,剑光像月亮一样,抵在他咽喉处却像雪一样冷。

 

    苏涉无声无息地笑了一下,这一点点笑意很快被昏暗的屋子吞没了。

 

    “杀呀,你不是要除恶务尽吗?”

 

    苏涉尽力挺直了背,冷汗顺着脊柱蜿蜒流淌。银锞子和金叶子也是冷的,不过焐一会儿就热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就像小时候从父兄那里得到爱物一样得意。

 

    蓝忘机就站在柜台外面审视着他,像神看着世人拙劣的表演一样漠然。

 

    “蓝某不会没有凭据地杀人。”

 

    苏涉轻轻地推开了剑,经过蓝忘机的时候很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上了楼。

 

    他的脚步比平日里快,可是蓝忘机也并不会追上去杀死他。锡酒壶被留在了柜上,蓝忘机晃了晃,仅剩的一点酒液发出了垂死的声响。

 

    剑被收回了鞘内,他学着苏涉用剑柄敲了几下锡酒壶,声响清脆得像春天化冻的溪水。他喝了一口酒壶里的液体,什么味道也没有。

 

    蓝忘机摇了摇头,这分明就是水,可苏涉每次看他的样子却有些醉眼惺忪。他摩挲了一下壶口,而后将最后一点液体吞进肚子里。

 

    他最终也没有敲开苏涉的房门,纤细的手指握成拳,最后松开。他知道苏涉就在门那头静静听着,等着爱或者死的答案。

 

    镂空的屋门糊着些白纸,蓝忘机的影子就斑驳地映在上头。苏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影子,突然想到那些南方来的客人给他描述过的风景。

 

    蓝忘机背着剑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涉悄悄将窗子推开了一条缝,冷风送了一些沙尘进来,他喉头发痒,拼命忍着咳嗽的欲望。

 

    蓝忘机走的是大路,夜里什么人也没有,星星和月亮就照着他一个人。

 

    这大漠的月色,十年、二十年,苏涉早就看腻了。他盯着蓝忘机的白衣,真可惜,这江南的月色他只能在这个晚上见到了。

 

    马铃“叮叮当当”地响着,他一会儿听得见,一会儿却又好像听不见。

 

    沙尘像是灌进了他的肺里,他用力地咳了几声。外面就是疏朗的星空,孤单的夜风,照着吹着这世间最端正的君子。

 

    里面是他。

 

    苏涉躺在了床上,就像刚从梦里醒来一样。

 

    他到底有没有遇见神女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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