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

【魔道/后宫】魏婴的后宫今日无事（三）

文前预警：

*羡羡以外，全员性转。

*皇后-蓝二，岁华夫人-金子轩，江宸妃-江澄，聂昭仪-聂怀桑，温婕妤-温宁，薛宝林-薛洋。

*妃嫔的等级乱编的，大概是：皇后＞夫人＞妃＞嫔（昭仪）＞婕妤＞宝林。

*洗牌继续卡了，仍然写个这个放飞一下，还是边玩手机边写的，应该不大好看。

三

 

    朱华殿的小宫人正低头弓腰流水价地呈上精致的菜肴，虽说忙碌地来来往往，却是一点杂乱的声音也没有。宸妃挑剔，她小厨房里的菜向来是宫里一等一的好，皇上便吃着一道铁脚小雀加鸡子，面上显是挂着笑的，嘴里还连声夸奖了几句。

 

    宸妃便嗤笑了一句，又取过帕子来半掩着口，睇了皇上一眼道：“表哥吃着，是我这儿的铁脚小雀好，还是旁人宫里的什锦锅子好？”

 

    她这话便是向着岁华夫人去了——皇上前日里才赏了岁华夫人宫里头的一个厨子。皇上便住了筷子，也促狭地同宸妃玩笑：“那朕便把‘旁人’传到你宫里来，坐一桌品评品评如何？”

 

    宸妃见到岁华夫人，不刺她几句，卖几副凉药，那便不是她了。自然了，岁华夫人也是如此。好在帝王嫔御到底还顾着体面，不至于像市井女子一般，扯着头发衣裳扭打作一团。

 

    宸妃虽晓得皇上在与她玩笑，面上仍是浮上了一丝嗔色，伸筷子将皇上碗里的菜肴挟了过来。“表哥要叫便叫吧，等那‘旁人’来了，我便让宫人把这桌菜肴全撤了，换今早厨房里漉米的水待客，表哥瞧着如何呢？”

 

    《女诫》、《女范捷录》等书，皆训导妃嫔要宽容大度，不可轻易露出妒忌之色。可宸妃拈酸吃醋起来坦坦荡荡，丝毫不打算掩饰。皇上最爱看她这副模样，因此总爱拿这样的话来逗她。“阿橙，你这朱华殿家大业大，待起客来，却吝啬得只给漉米水。罢了罢了，朕可不敢传‘旁人’过来，倒害得朕一道饿着肚子。”

 

    宸妃便飞了他一眼，这才略略挽起袖子来，一道一道地给他布菜，她的手指生得瘦洁修长，甲上又点染了凤仙花汁，衬得倒像白雪红梅一般，皇上一时贪看住了眼。宸妃心思敞亮，哪会不懂皇上在看什么想什么，便主动伸过手去，按上皇上握着筷子的手。

 

    宸妃不似别的女子一般有些气血不足的毛病，她身子好得很，握住皇上的手，便像递了个新灌的汤婆子似的暖和。冬日里，这分外的暖意便更教人喜欢了。皇上向来不靠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立威，此刻他笑得眉眼都弯起来，半点没有生长于诡谲深宫的老谋深算的模样。

 

    宸妃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皇上到了她宫里，便将外头的旁人、旁的事都尽数放一边的模样。但她这人偏有那么些别别扭扭的习性，旁人喜便是喜，她却从不会实打实地尽数显在面上来，只是眉梢眼角更见了些风情。

 

    她瞧着皇上面色的悦色，心思却有些转向了旁处。这后宫中的女人，多半是表面光鲜，关上了宫门，落了锁，谁还没有些大大小小的意难平呢？若是翻了彤史，皇上来她宫里，或再加上召她去勤政殿伴驾的次数，满宫里也就岁华夫人能同她比肩。可这么多年的盛宠之下，她却还迟迟未能怀上子嗣。

 

    皇上那年，仅召了温婕妤伴驾数回，温婕妤便有了身孕，诞下了皇上的长子。她扪心自问，若要她日日养着个爱哭爱闹的孩子，未免也是件麻烦事。可若是再没个孩子，回头岁华夫人先怀上子嗣，或是现今那个正得宠的薛宝林占了先机——

 

    思及此处，宸妃免不了轻声叹了口气，她这一生都是坦途，从未在任何事情上矮人一头。岁华夫人的位份虽在她之上，她却占了个“宸”字的封号，也算能不落于后了。

 

    皇上见她蹙着个眉，便关切道：“怎么了，吃着饭呢，哪个又敢给你气受了？”一壁挟了一筷子糖藕到宸妃面前的盏中，随口道：“朕吃着觉得这糖藕不错，昔年温婕妤有孕的时候，也总爱这个味道。阿橙，你便多吃几筷，也好早日怀个咱们的皇子。来日有个孩子在你膝下日日逗着乐，你便也没这工夫叹气了。”

 

    宸妃正想着子嗣之事呢，皇上此言又不免说中她心中不豫之处，她低头瞅了一眼盏中的糖藕，眉心锁得更紧。她闷闷地哼了一声，伸手挟着这块糖藕丢进皇上的盏中。可转念一想，她却又忍不住去盘里再挟了几筷子。

 

    这厢江宸妃正使着性子呢，清河宫聂昭仪的殿里的《柳毅传》已演上了。聂昭仪向来不怎么在皇上太后面前得脸，她却也不太自怨自艾，反而落了个清闲。等闲皇上召她过去，她便过去应个卯似地伴驾几回，回了自己宫里，还不是该喊教坊女戏去她宫里就喊着，该玩双陆就玩着。

 

    眼下这《柳毅传》正演着第一折呢，聂昭仪欹在个鸡翅木的椅上，头正向下一点一点地，她的陪嫁侍女却又慌慌忙忙地过来搅了她的兴头。“娘娘……那头的宝林小主，又用着您的小厨房，在蒸她的八宝糖酪呢……”

 

    聂昭仪的侍女犹有些愤愤不平：“她现在还不过是个宝林，就敢抢着主位才能用的小厨房摆她的威风了，将来若是……”这侍女说到这儿，又觉得有些失言，忙闭口不提了。

 

    聂昭仪这才睁开了眼睛，瞥了眼台上的戏子，有些厌倦地道：“她要是用……便给她用罢，免得她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侍女尚还有些不甘愿：“娘娘真是好性儿，旁人若是遇上您这样好说话的主位娘娘，早乐得拜佛去了，那位……却还犹嫌不足呢。”

 

    说着她便瞅了一眼门外匆匆走过的薛宝林的侍女，怕是她们小主的八宝糖酪蒸好了，正小心翼翼地端回阁中。

 

    薛宝林对些甜点心的喜好，素来是这宫里头一份儿的，今日蒸八宝糖酪，昨日做虎眼窝丝糖，前日是如意糕，几个月来从没个重样的。薛宝林的侍女给她家小主呈上了那碗糖酪，又见薛宝林执了一把调羹吃了起来，那样子半点不似个矜持端庄的宫妃，倒更像个全无忧愁的半大孩子。

 

    那侍女便婉劝了她几句：“小主昨日刚吃了好些糕点，平日里也是果脯蜜饯不离口的，皇上前日还说呢，让小主您少吃些糖的蜜的。皇上念着小主您呢，这也全是为了您的玉体康泰呢。”

 

    薛宝林闻言便睨了她一眼，她的侍女要劝便劝吧，却还抬出了皇上来，她便有些不情愿地搁下了调羹，轻轻斥了一声：“多嘴。”

    -tbc-（不一定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