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

【羡all】玉楼春01

*后宫&反后宫

*魏、聂大、瑶以外都性转了,因此凌是轩轩生的,江厌离是男的

*预计中篇结束,尽量搞完

*沿用了1点以前的设定,不看也无所谓……


01

 

“新皇登基啦,大赦天下!”

 

“哥,这诏文上说‘天下子为父后者,赐勋一转’啥意思啊?咱有好处吗?”

 

“哟,老三儿,这红绸布我多了,你拿着也挂店门口呗。免得给官老爷拿住了,说这样普天同庆的事儿,偏你的店面不喜兴……”

 

“客官,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呐?新皇登基价,上房便宜住嘞!”

 

从南疆往京城,魏婴走了大半年,日夜兼程,近半月来才总算踏进畿辅之地。天子脚下,离得越近,那种氛围就越发浓郁,等他真正进了城门,京城已是一片大红喜兴的汪洋。

 

绝了,魏婴简直没撅过去,就这红绸、红漆店门、人人一色儿的红衣裳红鞋,纵然张灯结彩也实在没必要把人捯饬成个移动大灯笼吧……魏婴连月赶路,一身褴褛上还沾着南疆的青苔和泥,这副苦相可实在是和周遭格格不入。眼见路人个个斜眼觑他,魏婴只好随便拦下个人,没话找话:“大叔,这京里头是有大喜事?”

 

来人一身香喷喷的,见了魏婴这副尊容,二话没说先向后退了三尺。就差没捏着鼻子问:“听你这口音,不是咱们京师人氏吧?”

 

魏婴暗暗“呸”了一声,心道:“京师人氏了不起哈?从前,京师人氏还不是人人跪在老子脚下磕头。”嘴上却道:“乡下人家,大叔见笑了。”

 

那人一脸鄙夷,好像和魏婴多说一句都是跌了他的身份,可他偏偏又舍不得这卖弄的机会。颇为不屑:“新皇登基,你一路上竟没听见过?”

 

魏婴正等着这句呢,脸上装出一副惘然之色:“嗯、嗯……听见了一点。新皇,他改了什么年号?”

 

“哼,不知所谓。”那人啧啧道:“一过了腊月,就是咱们的金鳞元年了。”

 

还好那人自顾自说上了兴头,并未注意到魏婴这微微震动的神色,不然往大了说或要拿魏婴去报官,告他一个不敬新朝的罪名。往小了说,人家觉察出这穷鬼面色有异,便再也不肯开口了。

 

金鳞元年,金鳞元年。

 

魏婴平静问道:“可我听闻,那旧皇帝死在南疆,也不过而立之年,哪里就有那么大年纪的皇子了?”

 

“哎哟,浑小子,你这话跟大叔我说说得了,朝廷大事,可不敢乱说。”那人压低了嗓音:“凌皇子不过一介黄口小儿,又能当什么皇帝了?还不是摄政王通力扶持……”

 

摄政王?皇位之下,哪儿容得什么摄政王了?这一年,他身陷南疆,呼天不应,这宫里波谲云诡怕是早就转了风向,倒可怜小思追和阿凌,小小年纪便要受人裹挟,同他当年一般的身不由己。他一生与宫廷政治为伍,听到此处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可偏偏还非要问上一句:“那摄政王是什么人?”

 

“嗨,还不就是岁华夫人的弟弟,号称门客三千的敛芳尊。”

 

“敛芳尊?”

 

“这敛芳尊,可真是礼贤下士,身居摄政王高位,还每每亲自接见携艺投门之人。任是什么下九流走江湖之人,只要身怀真本事,就二话不说收为门客,授给官职。他的府邸,现今可是门庭若市,日日流水筵席,便是白白上门吃一顿,摄政王他老人家也不着恼!嘿嘿,多得民心哪……”

 

魏婴嘴上“嗯嗯”有声,心里却直把那金光瑶骂出一身恶疮来。老子还不知道你,魏婴心想:拿着老子的国库充大方邀买人心,可真有你的。你们兰陵金氏也是公侯之家,父子二人却一式一样的臭不要脸,老百姓不知道,老子还能不知道?

 

既说到兰陵金氏,魏婴难免念及那个人,他再开口时,语气里便有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曾觉察的酸楚:“那,凌皇子登基作小皇帝,他的母亲岁华夫人……她,她定是欢欢喜喜作太后了。”

 

“太后,作也自然是作了的。可是欢欢喜喜嘛……”那人捋了捋他短短的胡子,铆足了劲儿做出一副博闻通识的模样儿来。可是魏婴却笑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盯着人家那开开合合的唇。

 

“唉,岁华夫人也是烈性,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回翌日,宫里跟着就传出了岁华夫人薨逝的消息。啧啧,也可怜,她的儿子都要当皇帝了,她却连福也不享,径自跟着先皇帝去了。”

 

“去了、去了……”魏婴喃喃道:“她去了,怎么我从南疆过来,一点儿消息也没听见。”

 

正午的阳光精纯,沿路店铺红绸凌空招展,也镀上这层教人不敢迎视的强光。红得刺目,红得不留丁点儿退路。魏婴举目四望,只见摄政王敛芳尊治下,百姓熙和,百业昌盛。先帝的岁华夫人死了,礼部朝廷给上了六十多个字的徽号,拣的尽是好字,那么一大长串,谁又记得金子轩生前容华耀日的风采呢?但也无妨,要冲淡一桩丧事,最迅捷的方式就是赶快来一桩喜事。

 

新皇登基,能臣辅佐,天下间还有大过此事的喜事?

 

那人见魏婴这样痴傻,嗤笑一声,摇着扇子走了,朗声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五都年少莫相猜。好年号啊!”

 

不是的,魏婴摇了摇头,小声道:“是‘紫燕雏飞帘额静,金鳞影转池心阔’的‘金鳞’。”

 

那年,金子轩初入宫廷,颇为嫌恶宫室殿宇名字大落俗流。时值三月,惠风和暖,紫燕负雏北归,树影婆娑,大好春光由树梢林隙照射而下,投下满池金光粼粼。金子轩眉目飞扬,招手唤左右取纸墨来,挥笔写下的便是这“金鳞”二字。

 

魏婴见了,拍手笑道:“好,好名字,从此,你这寝殿朕便赐其更名为金鳞殿。”

 

金子轩白眼一翻,啐道:“好不要脸,这是你赐的吗?这是我自己想的。”

 

魏婴给她一顿抢白,颇有些讪讪:“那,朕给你写块匾额挂上。”

 

“免了。”金子轩戳戳他的心口:“这样的匾额,你昨日才赐过宸妃,转头又赐我一块。也不怕满宫里头,人人都找你讨上一块?”

 

金子轩……殉他而死了?他魏婴又何德何能,不过是屁股底下坐过几年龙椅,又自以为是地呵护过这宫里头许许多多的女子。皇帝生母岁华夫人尚且如此,皇后、宸妃、昭仪、婕妤,再有那些与他一度几夕欢好、过后他却连人家名字也记不大清的宝林采女,现下又在何种境地受着磋磨呢?

 

过了腊月,就该是新年号了,可是街上人人面上都挂着红彤彤的笑容,看着也不大觉得冷。魏婴裹了裹他周身那些破烂,聊胜于无,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江氏的府邸再作筹谋打算。

 

新皇登基,他这名义上早已死了的旧皇帝,若给人发现诈尸回来,为了不在天下人面前闹笑话,他魏婴会被如何处理,可想而知。金光瑶独掌乾坤,谁若是捡了这样一桩功劳回去,金银赏赐、拜官赐勋自不在话下。

 

天下若还有人不稀得这晋升的良机,那就只有……

 

魏婴怔怔地站在江府故地,他记忆中的江府,虽然不及金氏府邸泼天富贵,却也有亭台楼阁,流水依依,鸟雀啾鸣。怎么区区一年光景,就已门庭凋零,人去楼空,杂草高高长出门洞,角落处窸窸窣窣作响——钻出来的老鼠用尖尖眼睛瞅了魏婴一会儿,竟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劳驾……”

 

他连月赶路,连一刻都不敢耽搁,他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江府还是江府,尚未入宫的宸妃挑开帘子偷偷望他。魏婴的目光大喇喇地迎上去,“噼里啪啦”那阵脆响,珠帘记得。

 

“劳驾。”他不知抓住了哪个过路行人,没头没脑问人家:“江府呢?”

 

“江府?什么江府?”人家都给问懵了。

 

魏婴麻木地报了一串:“是镇国公江家,是江宸妃和江厌离将军的江家。”

 

“江厌离将军?”

 

来人想了想:“哦,你说的,就是那个临阵投敌、给刺配边关的江厌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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