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

【羡all】雪月

魔道祖师相关产出总结

 @林嗎啡 要看的金学练笔:

令狐冲心中忽想:“小师妹这时候不知在干什么?”

理论上是羡澄,但是羡忘和羡宁也有1点惹【3人强行成all


这一夜下了好大好大的雪,朔风撕开冬衣,直接向人胸膛掼去,冷得教人心口都瑟缩了起来。雪重重地压坏枯枝,“嘎吱嘎吱”响个不停,山上早没有了花、没有了奔走的野兽。

 

魏无羡向山上张望,入眼只可见无尽的白、荒茫的天地,连山顶那座雄奇伟岸的庙宇也变得迷蒙隐约了。

 

他这才想起来,习武之人有真力护身,寒暑不惧,又哪里来得什么心口都冷了?

 

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公子。”

 

魏无羡猛地回过神来,温宁披挂一头一脸的雪,也不及擦擦就上前向他禀报:“公子,夷陵百人、岘晥水盟十三家,连同另外联络的三百豪士都已经到位了。”

 

他勉强一笑:“琼林办事,我放心得很。”

 

温宁是谨慎惯了,又和他絮絮地翻覆确认了几件事情,无非都是哪门哪派来了哪些好手,对成事大有裨益。魏无羡“嗯嗯”了几声,温宁抬头一看,公子目光幽远,显是心不在焉。

 

他略一忖,又道:“公子,咱们还是按起先的计划。”

 

“明日腊八,菩提寺定然拥挤不堪,属下领着众人扮作香客,公子可趁机往须弥座,取回蓝公子的遗骨……”

 

蓝忘机死在这个冬日。

 

温宁心下轻叹,公子是伤心得有些混沌了。是以,他事事都要向魏无羡分说几遍,温宁低声道:“至于蓝公子的琴剑收藏在何所,属下尚未打探清楚,公子且再容限几日吧。”

 

“腊八啊?”魏无羡喃喃道:“呵……腊八。”

 

魏无羡怔忡一笑:“腊八啊,是个甜滋滋的、团圆的日子。”

 

温宁怕惹他伤心,自然不敢接茬,唯唯道:“是、是,公子说得很是。”

 

雪下得更大了,每一片都掷地有声,山上的老和尚一连敲了千百声木鱼。这雪所为何来?木鱼声中所愿何往?雪声、风声、呼吸声,除此以外四下静得古怪,再也没有更多的声音了。魏无羡心中忽想:“江澄这时候不知在干什么?”

 

天一亮就是腊八了,莲花坞的腊八粥最是好喝了。大师姊领着所有小辈,将枣子去了胡,团得圆圆大大的,山核桃碎里一点壳都不混,还有七八样果干、五六种谷子豆子,甜甜蜜蜜地煮上一大锅,谁喝了都不免眉开眼笑。左近的小孩儿闻到味道,巴巴地全来莲花坞门口讨要,大师姊便打发他和江澄站大门口分粥。

 

他和江澄都穿了莲花坞的服色,腰悬银铃、背负宝剑,整饬得鲜亮又体面。小孩儿喝了腊八粥,舌头都渍甜了:“大哥哥,我们长大了也要像你们一样威风。”

 

和我们一样?

 

他偏头瞧了瞧江澄,人家也在看他呢,这一对视啊,俩人都笑了出来。过了腊八,就是年了!

 

“和……和我们一样。”魏无羡痴痴地重复了一遍,自言自语:“我好想喝腊八粥。”

 

“是、是……”温宁觑了觑他的神色:“明日,菩提寺也有放粥,公子若想喝,那……”温宁动了动嘴皮,他到底说不出什么“待夺回蓝公子骸骨,再热腾腾地喝碗粥”。这种话,谁又能说得出口呢?

 

雪深入膝,魏无羡站在一天一地的苍白里,尖尖的下弦月,将他的影子割得小小的、碎碎的。温宁站得远开了,他自己个的影子给雪埋了一地,孤独得到处都是。

 

腊八。怎么偏偏是腊八呢?

 

那年腊月,他开罪了虞夫人,挨了狠狠几鞭子紫电。夫人盛怒之下,把他关进了水牢,还发话说要等过了上元才放他出来。长辈但有责罚,晚辈须撤了护体真力受之。他的伤全在背上,水牢卑湿阴冷,魏无羡只好狼狈地趴着养伤。

 

水牢寂静无聊,转圜不开,他镇日也只是默默运功,想想自己这个姿势有些像狗,忍不住“汪汪汪”叫了几声。

 

“叫得这么像,魏婴,你不怕狗了?”小门吱轧一声,江澄拎了个食盒走进来。

 

魏无羡转了转眼珠,凑近道:“你都来了,我还怕狗啊?”

 

“哼,油嘴滑舌。”

 

食盒里是好大一碗腊八粥,再加三四样小菜。粥面上用瓜子仁儿拼了个吉祥的图样,看着却不像是出自大师姊之手。魏婴心下了然,故意气他:“师姊拼的是什么呀?这样式可不如去年的多了!”

 

“爱喝不喝。”江澄重重地搁了碗,粥面上的图样一下子便颠得散了。“魏无羡,我可跟你说啊,今年没有你捣乱,咱们的枣泥都团得圆多了。”

 

他一边唏哩呼噜地喝粥,一边嬉笑着哄江澄:“好好好!等来年我出去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团得圆圆的,你要吃三角的粽子都没有,哎哟——”他笑得厉害,一不留神牵动了背上的伤口,自然要龇牙咧嘴了。

 

“该,疼死你吧。魏婴,衣衫快脱了,我看看伤。”

 

这人就是嘴硬心软。魏无羡一面慢慢地脱了衣衫,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叫得江澄嘴都抿得紧紧的。他看了人家这副关切的模样,心里自然受用得很,还拉了江澄的手按到背上,“你摸摸,多疼呢,昨天伤口又裂开了。”

 

江澄重重叹了口气,当真轻轻地抚上他的脊背。软薄的剑茧划过去,新生的皮肉麻酥酥的、轻轻跳动,好像有什么正在年轻的血脉里奔走。可是一收手,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那天,也是腊八,也是尖尖的下弦月呢。月亮透过水牢小小的窗口,照得江澄暄软起来,软得教他几乎想吻过去。粥的香味,月亮的香味。啊,那一天,有月亮作证呀,他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魏无羡深深吸了口气,风雪硌得他肺腑生疼。温宁瞧瞧天、又低头看着地,“公子,天要亮了,咱们是不是先……”

 

是呀,还好那天他没有那样做,没有那样一个吻,否则岂不是妨害人家如今的喜乐安平。

 

他是江湖正道最不齿、最鄙夷的邪教妖人,自然不会、也不能有个名门正派掌门人的小师弟。江掌门,位列正道四席,娇妻美妾,儿女双全,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年,只有无穷无尽的后福。这和他魏无羡又有什么关系了?

 

“是,琼林,天快亮了,咱们出发吧。”

 

天亮了。

 

魏无羡不由地去握紧他的剑,剑陪着他走过云梦、姑苏、夷陵,还有许多愈发狭窄的路。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要拎着他的宝剑,去菩提寺接爱他的人回家。那个人曾经一琴一剑,说要陪他踏上这条同行寥寥的远路。他笑着说“好”,遂拔剑相应。尔时满树桃花,受剑气激荡而下,乱红如雨,春色绮丽。

 

魏无羡摊开湿漉漉的掌心,雪花融化成水,春与秋、月亮与桃花,最是人间留不住。

 

“公子。”温宁长叹一声,热的雾气在雪天里一闪而消,他说得郑重十分:“公子对蓝公子的深情,天下皆知,教人感佩不已。”

 

“呵,是吗?”魏无羡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雪里,步履蹒跚。似这样的大雪,云梦没有、姑苏没有,但从今以后,终年不化。

 

他说:“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眼泪重重地落了下来,有汤沃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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