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

【叶凸】轩窗小记08

1个雷文,请 @鼬鼠布偶  @子黄时雨 吃

此文贞德非常雷,后宫,除了叶以外,基本上都性转了(包括老韩(不是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看实在不行就别看了,抟土造雷,是我的错!

部分角色的前情提要见→《后妃列传


08

 

“落花姐姐,你怎的出来了,脸色还这样难看?”

 

满院的落花深红浅碧,正殿小门帘子一掀,有个小宫人轻手轻脚地溜了出来,院中小鬟正扫着落花,见了便将笤帚一放,亲亲热热地迎上去说话。

 

落花脸上显有忿色,气道:“破军,你不知道,里头请安的小主们又闹将起来了。一个两个都敢拍着桌子,高声大气地和咱们娘娘说话。”落花说着,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不知尊卑廉耻的东西,若是在寻常人家,主母坐着,妾侍们都该洒扫侍奉、为奴为婢。哼,咱们宫里倒比不得民间了。”

 

“唉。”破军附和道:“落花姐姐,那几位啊,有皇上宠着纵着,自然是敢刁奴欺主了,轻狂得教人没眼子看。”她想了想,又问道:“只是这回,为着什么事儿呀?”

 

落花在地上蹬了俩脚,道:“这事儿啊,线头是王昭仪提起来的,她说……”落花眼珠子转了转,咳了一声,学着王昭仪寡淡的语气道:“‘近日啊,宫里宫外有件事情,传得实在不成样子了。那些宫女太监啊,惯会的爱嚼舌头,皇后娘娘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破军睁了睁眼睛,听落花续道:“咱们娘娘还没说话呢,喻昭媛便开始拢火了,说什么‘昭仪说话呀,真像瞎子吃馄饨,却教咱们不明不白了。’她这样一推一抬,和她一处的那位还不立马鼓噪起来,殿里一时间全是那位的声音。”

 

落花原是梨园出身,这会子戏瘾上来了,一会儿扮王昭仪、一会儿扮喻昭媛,还要辛苦劳动扮扮黄婕妤,实在是忙得不亦乐乎。只听她道:“王昭仪做张做致的,做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说‘此事……唉,原是这起子宫人不好,竟敢说娘娘找人出去放斡脱钱,还闹出了好些人命来了’。”

 

“落花姐姐,什么是‘斡脱钱’呀?”

 

“就是收羊羔儿利钱。哼,这种事情王昭仪自个儿听过就算了,还敢拿到柔嘉殿来难堪咱们娘娘。咱们娘娘身体好了,王昭仪被削了权,自然心里不痛快,想方设法作践咱们娘娘,没谱的事情满口胡嚼咀。惹得那些没眼色的主,一窝蜂地都敢蹬鼻子上脸。唉哟,你是不知道,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破军伸了伸舌头,正要说什么,只听“哎呀”两声,她和落花的背上已各自挨了一下轻打。

 

“崔姑姑!崔姑姑!”

 

崔立竖着眉毛,叱道:“事儿做完了吗?这便躲懒起来了。娘娘吩咐了,说今日诸位小主子火气太旺,都该进碗蔗浆消火。你、你……”她点了落花破军,又点了院子里的流星和伏龙,吩咐道:“你们去小厨房帮着榨蔗浆,手脚都利索些,一做好就端进殿里,免得那些主子都给肝火烧死了。”

 

“是、是……”

 

 

落花等人都是陶轩用惯的婢女,手脚自然是麻利的。待她们埋着鹌鹑脑袋奉了蔗浆进殿内一瞧,却是韩德妃在说话:“空穴来风么?这件事的主管衙门,昨日都已经抄报刑部和大理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皇后也要糊弄过去吗?”

 

蔗浆滤过三道,又盛在莹碧的琉璃碗里,瞧着自然分外喜人。陶轩静静看着宫人们往每位主子的小几上都奉上一碗了,这才施施然道:“原不知道,德妃竟会私下里交接外臣、传递消息。我这个作皇后的,倒是宽纵得过了,才会让德妃生出了干政之心呀。”

 

这德妃持身甚正,惜乎有些讷于言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听张贵仪嘻嘻笑了两声,一个白眼翻过了天灵盖:“皇后娘娘都找人出去放羊羔儿利了,却不许德妃和亲眷外臣说几句话。娘娘可真是乌鸦笑猪黑,丈八烛台照不见自己呀!”

 

陶轩一手放在小腹上,眼里尽是一派悠然,仿佛德妃的诘责和贵仪的奚落只是一阵风。风过境了,陶轩掀了掀唇角:“贵仪说德妃是猪呀?德妃虽不纤弱,却也匀停,怎么也不像猪啊。”众人心里皆是纳罕,皇后今日可古怪得很呢,竟有心思和张佳乐做这等无聊的斗口。难道这斡脱钱之事,当真是子虚乌有?还是皇后早已想好了脱身法门?

 

“猪?什么猪啊,我只见了这东西六宫分明有位陶朱。”黄少天生怕张佳乐口舌不便给,抢着护她道:“娘娘姓陶,自然和陶朱有些渊源,虽居深宫,却很有些发财门路。银子上沾了人血,想必热烘烘暖融融的,摸着舒坦熨帖,教皇后娘娘睡觉都格外安稳些!”

 

众人自然咂舌不已,这把皇后的名讳叨登在嘴上已是不敬,黄婕妤竟还敢拿来说嘴。即便她是南越的贡女不识礼教,却也着实过分了些。刘皓脸色一变,正要护主,却听陶轩咳嗽两声,又笑了起来:“要不怎么劝你们用些蔗浆呢,既下火,又能把舌头渍得甜甜蜜蜜的,有什么不好了。陶朱公?婕妤说得好呀。那可是天下行商坐贾的祖师爷,千百年来享受香火,有商贾一日,就会有香火一日,长长久久、连绵不绝。这黄婕妤的祝愿呀,我就收下了。”

 

这下子,连黄婕妤也心下吃惊,她适才说的话也够厉害够放肆了,却还是给皇后笑语晏晏地打回来了。皇后的涵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整个一副端坐紫金莲的模样,也不怕叶修看了刑部和大理寺的公文过来问罪吗?斡脱钱!那可是斡脱钱呀!国朝初立,便有严法,但凡放斡脱钱一贯以上,不论官民,皆处腰斩之刑。这……这落到皇后身上,大小也要废黜的呀,她怎还能如此安闲?

 

皇后是当真不怕吗?

 

韩德妃和王昭仪不禁对视了一眼,她二人当初传话母家,吩咐重办此案。这嘴上自然是大义凛然的,可要说有没有私心吧,是个人都在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陶轩的手仍旧轻轻搭在小腹上,她近日是眼见着瘦多了,可眉眼间却多了种说不出的柔和。她呷了口茶,眼也不抬起来,只打发道:“德妃说要请圣裁,时候还早,这便学黄婕妤,去皇上下朝的路上等着吧。”

 

“诸位也早早退下吧,有功夫把嘴皮子磨成剪子,倒不如学学昭容,悄没声儿就怀上龙嗣了。唉,有一女伴身自然是好,可若不是皇子,到底也不是个指望。说不准将来啊,还有和亲去边陲异族的福分呢。哦,那也是好极了,这不又是嫁回母亲的家里了。”

 

刘皓听了这话,一时间眉飞色舞起来,啧啧有声:“哎呀,那可真是实在亲戚,亲上加亲呢!”

 

“你……你……”张贵仪不禁攥紧了指甲。皇后提及公主、又提及边陲异族,自然是向着她来了。她的小远才多大呀?这便竟然打起了和亲的主意了!

 

她、她的女儿也好,在皇家的眼里,难道都是可以随意处置的骡马吗?她自己入了似海宫门,身不由己也就罢了,却连尚扎着丫髻的女儿,暗中都是插好草标的!

 

张贵仪脑子里沉沉浮浮的,一颗心子给皇后一句“和亲”弄得入镬入鼎、如煎如熬的。一阵环珮叮当,妃嫔们大多走了,她却瘫在椅子上好久没站起来。

 

“贵仪。”是小张婕妤掌心微凉,按在她的手背上,张贵仪激灵灵地一颤,猛地缓过神来。“日头甚好,贵仪不带公主去御苑里走走吗?”

 

“是、是……新杰,多谢你了。”她扶着小张婕妤的手臂,稳稳地站了起来。骄阳刺破门帘而来,远远的,皇后的鎏金座椅上,竟泛出一种极不真切的光辉来。

 

她是商人之女,她是琵琶女,大家俱都是下九流的出身,难道就做不得同一个梦了?

 

 

“崔立,皇上今天会来用膳,你去让小厨房淘换点临安的菜色。”陶轩适才在正殿里赢得不可谓不漂亮,也算好好出了一口久来的恶气,这会儿自然胃口大开,连吃了好几块山楂糕,还颇为意犹未尽。崔立见了赶忙把碟子抢了:“娘娘,这东西可不能吃多了,怕是伤胃呢!”

 

陶轩摇摇头:“酸酸的,倒是开胃得很。今儿身上爽利了,我亲自下厨给皇上做个临安的汤面吧,唉,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这个口味。”

 

崔立不免有些奇怪:“可是包公公没来传话,说皇上会过来呀。”

 

“他今天呀,一定会过来的。”


tbc


执意难求,各有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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