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

*哇,我居然在wps里翻出了我一两年前写的中年离异带崽澄!
*就写了个开头,鹅且属于黑历史,大噶随缘吃点(

*没有后续
*不要黑我现在还是这种闯作水平!这我一两年前写的!





江澄偶尔会想起魏婴。

金凌都念高三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了。他有时候望着金凌未经世事的脸,都会由衷感叹,年轻真是一种能随意挥霍的资本。

他当然也年轻过,他和魏婴住过最廉价的出租房,天降暴雨的时候,屋子里遍地摆满了塑料盆,漏进屋里的水噼里啪啦砸下来,这种令人心烦的声音像是永远都不会停。魏婴在老旧的木沙发上与他拥抱,劣质的烟草气味火辣辣地渡到他的喉管与胸腔里,他被呛得咳出眼泪来,可是当他抬头的时候,却依然可以见到魏婴的脸上尽是少年意气。

“日子会好过起来的。”魏婴在给他鼓劲,可能是那个人面上的神情太过动人了,他在那个四面漏风的屋子里,竟然真的兴起了零星的雄心壮志。

“舅舅,”金凌喊了他一声,他连忙站起来胡乱答应一声,“我想吃虾子馄饨。”

“好。”他去冰箱的冷冻室里翻出点上回吃剩的馄饨来。这冰箱也是他去二手市场淘来的——他现在当然不住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住的那种房子里了,可现今的日子也绝说不上如意。他望着污迹斑驳的墙壁上,不知道哪一任租客留下的油点子,很有点叹气的冲动。

可他看了一眼伏在书桌上写卷子的金凌,那点子嗟叹又被麻溜地吞回了肚子里,手脚利索地开火给金凌下了一碗虾子馄饨。

“吃吧。”他扫了一眼金凌拿回来卷子,差两分三百的理综,做了一半的试题卷子上,字迹端整得不行。

金凌吃馄饨的时候,他全程盯着书桌上好几处落了漆的地方。他突然想起来,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优秀的,甚至比金凌做得还更好些。

金凌前几天偷翻了他的钱包,见到了一张他年轻时的合照,刚巧被他撞见了。金凌倒也没什么乱动他私人物品被抓包的窘迫,只是看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舅舅,你从前真好看。”

客厅的灯泡有些坏了,时不时还扑闪一下,令他瞧不清金凌看他的眼神:“你现在也一样好看。”

怎么可能一样,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年老的迹象,他从前捱着怎样难过的生活,都坚信日子终有一日会变好。

可是现在。

现在他又把叹气忍了回去,起身收拾金凌吃过夜宵的碗,顺便吃了剩下的几个馄饨。金凌还剩一张化学卷子没写,南方的冬天有点难捱,他早早地就钻进了被子里。

虽然他并没有一点睡意,只是愣怔地瞅着天花板角落里怎么扫落也扫落不干净的蜘蛛网痕迹。他常年手脚冰冷,有时候半夜醒来,被子还是冰冷的。

后来他和金凌搬到了这间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里,卧室局促得只摆得下一张床。

金凌是十二点多轻手轻脚爬上床的,往他脚边塞了个热水袋,少年人的身体阳气旺盛,手脚相缠的时候,温暖渐渐由皮肉过渡到他的躯体里。

金凌轻轻地喊他:“舅舅。”

他连忙将气息放得绵长,装出一副早已安然入眠的模样来。金凌又喊了一声,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不一会儿呼吸也均匀了起来,很快沉湎进了睡梦里。

他见过太多的人了,金凌与他就像一泓浅泉里的鹅卵石,轻易就能窥见全貌,他当然知道金凌对他起了些甥舅间不当有的心思。少年人的喜欢与仰慕,是纯粹又干净的,喜欢就是喜欢。喜欢里掺和着利益并不是件可鄙的事情,但是喜欢和理想混在一起难舍难分,却的确是件可悲的事情。

谁都曾是清泉里的鹅卵石,太澄澈的水里是没有鱼的。非得搅浑了这潭水,才有鱼肯赏脸客居。可是等潭水浑浊到过犹不及,鱼又全部都死了个干净。

江澄闭上了眼睛,死了就死了吧。尸骨沉到潭底,正好将水搅得更浑些,再也没有人能辨清里头有几两真心,几钱假意。

他从前真的以为,魏婴会给他的最大伤害,无非是用廉价剃须刀片划破了他的唇角,似这种疼,年轻时极端矫情的他,皱一皱眉也能忍过去。

现在他经常拧起眉头,长年累月如此,他的眉峰间聚拢起了细小的沟壑,看起来更是与年轻时的他相去甚远。恐怕就算是魏婴与他相逢照面,也一时间辨认不出他来了。

江澄偏过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金凌,月光洒在他光洁的面孔上,像是给他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江澄轻轻伸过手去碰了碰金凌的脸,却一触即收。他对自己生起了一种强烈的自我厌恶感,只觉得自己在这些年的世事沉浮里,早已成了泥淖,没有自知之明却去玷污月色,是个何其可笑的行为。


*没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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