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

【叶凸】轩窗小记13

1个雷文,请 @鼬鼠布偶  @子黄时雨 吃

此文贞德非常雷,后宫,除了叶以外,基本上都性转了(包括老韩(不是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看实在不行就别看了,抟土造雷,是我的错!

部分角色的前情提要见→《后妃列传


*这章有借梗《金瓶梅》59章的内容

*有角色给角色下跪的场景……鱼果要挂我侮辱角色,那就,呃,随便吧

*有6号出场,注意避雷【


13

 

好好地出来逛宫苑散个心,如何竟就成了这样?

 

张佳乐早已哭得晕死过去。

 

那池边泊的小兰舟,原是来往湖中小亭的,远姐儿见了好奇,便不免想登舟玩儿。张佳乐尚未点头呢,她便自个儿蹦跳着爬上去了。

 

“小远,你仔细着,别沾了凉水风寒!”

 

黄少天便笑话她来着:“你也太小心了些,咱们小时候可没这么惯着养着。”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尖利的猫叫炸在耳边,众人眼前一花,正不知作何反应,远姐儿已被纵身飞过来的猫扑到了水中。

 

“小远!”

 

几乎是下个瞬间,张佳乐已暴起跳进了池里,却还是来不及去救。也不知那猫儿竟是受了什么吸引刺激,将远姐儿扑进池里呛了几口水不够,竟然还在姑娘娇嫩的皮肉上横七竖八挝了好几下。点点血花飞溅起来,清粼粼的池水瞬间就染红了。

 

张佳乐是拼却性命也不要,抢身上去扑打赶开那只猫儿,她用袖子、用双手、用整个身体挡在远姐儿之前,她只是个勇敢而无助的母亲!这猫儿呀,虽胖却灵巧得很,竟还在张佳乐挥打的皓腕上狠狠抓了一下,又“喵”地一声蹿了个三尺高,有那么多宫人拦着,竟也给它一下子溜了个无影无踪。

 

作母亲的人,那一副纤弱的身躯在长风里抖得不可自抑,回过头定睛一看,入眼尽是腥红的池水。小姑娘早已不省人事,鲜亮轻薄的衣裳给扯成了一条一条的,裸露之处血肉模糊,而奶皮子凝成的一张脸已不能看了。

 

张佳乐登时便伤心得晕了过去。

 

百花阁的宫人们一时间都慌作了一团没了主意,竟任由着他们家贵仪和公主浸在水里。黄少天稳了稳心神,大声喝道:“一个都不许吵吵,现下全听我的吩咐!”

 

扑通一声,黄少天不等旁人,自个儿跃进了池中,一前一后将母女俩给扒拉了上来。她也不及喘口气便一事事地吩咐下去,倒还颇有些条理。

 

“张伟,把你们家贵仪的轿辇抬过来。”

 

“冰弹,拿我的手令去请御医过来,若是御医都去了皇后宫里,你就去敲开中草堂的门。”

 

“你,去把老叶给我请到百花阁中,该怎么说总不用我教你吧?”

 

“小远!我的小远!”张佳乐用力抽搐两下,一睁眼看到全部的宫人都围在远姐儿身边,自人缝里触目所及的尽是大片沁开的红,她竟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就要挤开众人去抱住女儿。她现下力气大得惊人,赤着一双空茫的眼睛,就像密林里不吃不喝奔跑几十里的母兽。

 

黄少天哪敢让张佳乐再疯闹,恰好张伟传了轿辇过来,她便做主叫几个气力大的婆子将贵仪按进轿辇绑了,说什么也不能教她伤心之下伤着自己呀!只是回去的一路上,轿辇传出时高时低的啜泣声,压得黄少天溺水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叶还没有来嘛?混账东西!御医呢?御医都来了没有!都把姐儿轻轻放到床上去,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头待命,谁敢出去嚼贵仪的舌根,就是乱棍打死的下场!”

 

叶修从前朝匆匆赶过来时,御医已分作两拨,各自将远姐儿和张佳乐围了起来,一见到叶修便刷拉拉跪了一地。

 

“老叶!”

 

叶修轻轻拍了拍黄少天的头,他自然是已经听了宫人禀报,问道:“现下如何了?”

 

提举医官院使颤巍巍地跪爬上前:“回禀皇上,贵仪娘娘是惊惧交加,走岔了气息,臣等已施过针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叶修吸了口气:“公主呢?”

 

“臣等无能!”

 

“一帮废物点心!”叶修喝骂一句:“去把远姐儿抱来给我看看!”

 

远姐儿给张伟搂在怀里上前,看着跟冻坏的猫似的,面上紫的红的,爪痕纵横,手足时不时风搐一下,口中白沫不停流出,偶尔咿咿叫个两声,听着教一屋子人都揪心了起来。许是从张伟手中递给叶修时颠了一下,远姐儿搐得更厉害了,黑眼珠子扑簌簌地往上吊,半天不见落下来。

 

那提举院使头也不敢抬:“回禀皇上,公主呛进去的水已控出来了,只是公主给猫吓出了急惊风,落水时后脑又重重地磕碰了……怕是,怕是这,这,唉哟!”

 

“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张佳乐给黄少天按着施过了针,这会子悠悠转醒,正好清楚听见院使的回禀,竟一骨碌从榻上滚了下来:“小远、小远,叶修……叶修!”

 

“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她跪在地上,满殿的人、漫天的神佛,她也不知道要求谁,最后一把狠狠地抱住叶修的腿:“叶修……皇上,你让她们一定要治好我的小远,求求你、我求求你。”

 

叶修垂头看了看她,张佳乐蓬头垢面,衣裙上不知沾了哪里的泥灰,圆圆的眼睛像是哭久了,上下睫毛给稠重的泪沾得根本分不开,可是新的眼泪还是不间断地落下来,落到襟前那最丰艳动人的芍药上。叶修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将她拉起来,一下下地拍着她瑟瑟的肩。

 

“乐乐,别认命,咱们都先别认命。”叶修也不管满屋子的御医奴婢看着,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抱得死紧,转头向满地御医道:“都给我全力施救公主,别对不起我发你们的薪俸。”

 

“对了,伤了公主的那只畜生呢?”

 

百花阁宫人惶恐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资历最老的张伟回话:“禀皇上,那猫儿通体雪白,只足底似乎是灰黑的,十分肥壮,却也刁滑……奴婢等没用,竟教那畜生伤了人逃了去。”

 

“什么似乎,你们的确没用。”叶修斥了一句,又道:“包子,吩咐人去找到这只畜生,找到之后便就地处置了吧。”

 

“不可!”黄少天听到此处,大声驳斥道:“怎可就这么算了?这猫是人养的,猫不懂事,人也不懂事吗?老叶,你非得留着这猫不可我告诉你,顺着它找到猫主人,才能知道这人是蓄意谋害的,还是仅看管畜生不严所致!”

 

叶修宠眷多年的女子,正在他怀里发疟子也似地战栗,浑身骨骼也在喀啦作响,闻言死死抓住叶修的手腕,喃喃道:“是谁,是谁要害我的小远……叶修,那个人害了我的孩子!你……你抓了她!乱棍打——”

 

她心头接连闪过好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一时间急火攻心,双眼反白,竟又晕厥过去。

 

“乐乐!”

 

 

“欸,你们听说了吗?诸位姐姐昨个晚上,可听见那动静了吗?”广盈库是宫里西什库之中较为清闲的所在,库中宫人平素也就打理打理各种布料,镇日无聊,少不得闲话几句宫中事。

 

“听见了,听见了,昨夜那么大的雨,中草堂前又闹了那么大的阵仗,宫中长了耳朵的,还能听不见吗?”那宫人说到此处,忍不住念了两句佛,又道:“贵仪娘娘也是可怜人,她膝下也就那一个公主呢,难怪伤心疯了。”

 

“是啊,阿弥陀佛……”有个年长的宫人道:“我妹妹是在中草堂当差的,她说昨夜下了那么大的暴雨,贵仪娘娘就一个人淋着雨跑进了中草堂来,哭着要昭仪娘娘救她的公主。说什么要昭仪一定救她的孩子,什么日后全听昭仪的话,什么要给昭仪立生祠的……都哭了老半天了,百花阁的宫人这才发现他们娘娘偷偷跑了出来,等找到的时候,早就给昭仪抱进屋里去了。”

 

“唉,也是怕她伤心糊涂了,皇上里里外外派了好多人严严地看着她……”

 

“百花阁的人每次来咱们这儿要东西,倒也和气,打赏也大方得很。贵仪娘娘是实心人儿,这好人啊,一定会有好报的……”

 

“谁说没有好报呢,咱们这位皇上宅心仁厚,今日一早就下了旨,说晋封之后,贵仪娘娘的份例就比照皇贵妃的份例来,日后出入也许她用皇贵妃的仪仗。”

 

“啊哟,虽说没有直接就晋了皇贵妃,这也差不离儿啦。落了这等好处,贵仪怕也不会太伤心了……说来也不过就是个庶出公主罢了。”

 

“别说了,别说了,管事公公过来了!”

 

小宫人一哄而散,她们打理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料,平罗熟绢、从临安运来的波光粼粼的纱,经纬细密的青布,一匹一匹从她们手上流淌过去。谁都正为了适才的闲话神思不属,双十年华又正值做梦的岁数,她们发起笑来,在幻想之中,是她们乘上了张佳乐的皇贵妃仪辇,一伸手握住金灿灿的册文,还有满天的星斗。

 

她们想啊想,想得那样出神:“要是……要是我也能穿上那身贵重皇贵妃礼服就好了,就是再伤心、再难过我也不怕,也绝不后悔!”

 

屋门鸣叫一声,王杰希端了药碗进屋:“醒了?”

 

张佳乐盯着青绿色的幔帐,眼睛连眨也不曾眨一下,细瘦的手腕垂在床边,苍白得扎眼又扎心。

 

“先恭喜你了。”王杰希面无表情:“叶修下旨,日后要让你享皇贵妃的份例。”

 

“皇贵妃、皇贵妃……哈。”张佳乐挣扎下床,扑通跪到地上:“让给你吧,王杰希,我把这些让给你,你把她治成原来那样,好好的,好不好?”

 

“把药先喝了。”

 

“我不喝,你救她好不好!”她膝行过去,轻轻地晃王杰希的手臂,一如她平素背不下来诗词时耍赖的模样,眼中尚存一分痴意:“你不是药师菩萨吗?你渡一渡她吧!”

 

王杰希竟还有心思玩笑:“不然,你让一半给我呗?”

 

眼泪“啪嗒”落下来,张佳乐眨了眨眼睛,被王杰希掰开嘴灌完了一碗药,末了还在人家虎口上留了圈牙印。

 

“御医说她三五日就要死,我若出手,也只能救她个半活不死。”

 

“半活不死。”张佳乐喃喃念了几遍,竟连王杰希竟也只能保远姐儿个不死。原先,张佳乐对这孩子有那么多的想望,要将自己的一手琵琶传给她,到了指婚的年纪便要叶修给她选个在京里的好人家……非要所有人都说好的那种好人家。怎么眨眼翻覆之间,所有看得见、想得见的的玉堂富贵、佳期良缘,只剩下了一个“不死”。

 

如此活着,说来也不过是给做母亲的人,留一份岌岌可危的安慰罢了。

 

“她受惊太过,头上受创又太重,常人的心智是保不得了。但身上面上的不过皮肉伤,你想原样要个漂漂亮亮的女儿,这倒是不难。”

 

“是吗?”张佳乐竟笑了出来:“哈哈,昭仪妙手慈心,这么说想来是不会错的。”她面上慢慢泛起一层温柔的雾,或许是正在做什么快乐的黄粱梦呢,她连声音都如在梦中:“那么我求你,在她面上显眼之处,留一道疤痕。”

 

王杰希眼神一暗,可脸上却没有什么错愕、犹疑,她伸手下去,好像想将张佳乐拉起来、又好像是想摸摸张佳乐的脑袋,但最后这一切却变成了一个行礼的手势:“也罢,我祝贵仪得偿所愿。”

 

“多谢你肯成全我。”

 

上阳人,苦最多。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两如何!

 

 

三日之后的清晨,金露池左近巡守的侍卫,于池心发现一具猫尸,通体雪白,唯四足灰黑,脖颈处指痕宛然——显是为人给活活扼死的。

 

此事颇为诡异不吉,所虐杀者虽为畜生,却也是大伤阴鸷,有违上天好生之德。

 

金露池边挤满了好些人,小宫人探头进去看一眼,都面无人色地跑了出来,连呼“可怜”、“残忍”。

 

那里挤着那么多的蓬蓬脑袋,为了点热闹与谈资便争先恐后。刘皓站在人群外面,一身天水碧的半旧罗裙,临水而立,倒也不是太俗。

 

她怀中抱着个牌位,仔细得就像母亲怀抱一个婴孩。牌位上每一个字,都是她自己锥刻所出,那上头写的分明是:离恨之往生莲位。

 

离恨,谁又知道离恨是谁?满宫里的人,都不会知道的。

 

她嘴里念念有词:“奉为狸奴一头,谨立莲位一座。愿此猫领受功德,往生净土,永莫受畜生身。天曹地府,分付分明。”

 

那个小牌位在胸口硌着她,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猫了。其实离恨来世再受畜生身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和她这样的人沾上关系。

 

刘皓回到自己宫里,柔嘉殿的小宫人来传话说,皇后即刻就要见她。

 

“刚才出去了一趟,可真教姑娘等久了呀。我立时就随姑娘去给娘娘请安。”

 

她笑了,恭敬到谄媚。


tbc


乐乐还差最后1个暴击就黑化完了,然后会换个角色(?)……反正这文除了小张和小周,大噶都很惨,大噶都很坏,大噶都是进宫打pvp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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