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

【圣金】和猫玩(上)

*一个求欧的产出,希望下一发能抽出圣火令,我铃已经刷到生死与共了【。

*不是拉郎哦,B站梦间集官号的圣火令和金铃索,大概是官逼同教科书了。



    人们很难知道,第一个说出“一语成谶”这个词的人经历了什么,但是目前金铃索已然感同身受了。

 

    那天,就是在湖边,晌午的阳光落了下来,霏雾溶溶的水面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周遭什么人都没有,没有,没有人来叨扰,顶多是尾巴上缀着个铃铛的小猫咪跑了过来,丁零当啷,四足上肉垫收敛锋芒,轻盈地落在满地落叶间,碾过枝叶,足上不沾一点泥,发出的声音安心也惬意。

 

    金铃索需要这样的午后,冥想、休憩,怎样都好,然后手指埋进猫咪柔软的脖颈间,梳它的毛。圣火令坚称这只波斯猫像他,雪一样的毛,圆溜溜的眼,脖颈上的璎珞、尾巴的铃铛,每次这样宣称过后,圣火令都要一把将猫捞起来,猫脸被贴在他的脸孔旁,圣火令说一口蹩脚的中原话:“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不了解情况的热心猫氏骨碌碌地转眼珠,黄的、蓝的,金铃索瞟了一眼圣火令,对方笑得惫赖又讨打,异色双瞳流光溢彩,然后他就没说话了,“一模一样”这种评注,还是留给圣火令和他的波斯猫吧。是的,猫咪是圣火令豢养的,物似主人型,豢养在明教总坛,一人一猫形影不离,闯荡江湖,颠沛流离也能相随——当然,圣火令是不肯让他的猫吃苦的,打尖住店先来一碟子鱼,无油无盐,才能养出油光水滑的皮毛。

 

    金铃索对以猫为代表并紧密团结在猫周围的小动物有天然的亲近之情,但是这不代表圣火令就可以像玩猫一样玩他,这是不行的。那个午后,他玩猫,尾随猫后的圣火令玩他,摸他的小辫子,发顶的旋,腰间的铃铛,一盏茶后他忍无可忍:“你是在摸猫吗?不要把我和猫混为一谈啊。”波斯猫窝在他怀里舔爪子,两耳不闻怀外事,一心只玩金璎珞。

 

    于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一语成谶到不讲一点《宋刑统》,当夜他猝不及防地变成了一只小老虎,确实不是猫,理论上也没有混为一谈,不知是哪路神佛操纵了该事件的全过程,充分尊重了金铃索本人……本虎的意愿。

 

    但是问题就出在西域人没见识,发现他的当时就嗷嗷大叫起来:“是虎斑猫!是虎斑猫啊!”圣火令心神摇荡之下,口音加倍地不标准了,国朝普及官话的进程可以说是道阻且跻了。

 

    穷乡僻壤出刁民,异瞳不识百兽王,秦朝覆灭后千余年,指鹿为马的戏码正在重新上演,旧瓶装新酒,圣火令指着没长开的小老虎,钦定这是虎斑猫。波斯猫咪呜咪呜地叫,坚定拥护圣火令的观点。

 

    他觉得圣火令当下的蠢样子,简直配得到一百句凉飕飕的话,他反正是没话讲了,事实上他也只能发出“嗷嗷嗷”这种声音,波斯猫晃悠着尾巴跑过来,绕着圣火令的腿,欢庆明教总坛猫咪后宫注入了新生力量,并且对于他霸占了圣火令胸口的后位没有丝毫嫉妒怨怼之心。

 

    西域这种过分暴露的着装风尚,使他不得不直面圣火令的胸膛。温热饱满的肌肤间,蜜一样的颜色正源源不绝地流淌出来,下一个瞬间他开始挣扎,试图挣脱这个怀抱,胸膛离地数尺,高空坠物,猫和猫的亲戚都会安然无恙的。

 

    然后圣火令轻轻捏了他的后颈,那是一种猫类最喜欢的做法,或将也对小老虎奏效,下巴抵在他的头顶磨蹭着,圣火令贴着他耳边说话,嗓音经大漠风沙砥砺,低沉又哑,小老虎的耳朵圆圆的,竖起来又伏下去。“跑什么,被我抓住的小花猫?”

 

    金铃索愣了半晌,后知后觉地扭开头,向一旁躲开,西域人不谙中原礼仪,在过去的许多次里,但凡圣火令这样说话,对着他,对着丛林中某只猫,轻浮而戏谑,他都说不出话来。背过身去,躲到角落,那是他惯常的反应,圣火令就在他身后低声笑,他的声音冷极了:“你真是无聊!”

 

    在某一年七夕,他是在场的,神雕打趣圣火令:“圣火,七夕这样的佳节,想陪着谁呢?”西域人湛蓝色的瞳孔里,消融的冰川正叮叮咚咚地汇入湖水,至于圣火令要如何作答,自然和他不会有关系。神雕站在二人中间,圣火令的目光越过了雕,“不陪着谁,就陪着我的小花猫啊。”于是他匆匆地混迹进街市中,月色、花光,世人寻欢作乐,双双对对踏歌而行,铃铛的声音在混杂模糊的人声中,清脆而分明。

 

    有人循声而来,红衣上勾留着晚夏的风,在街市尽头,他怔在巷口,嘈杂人声在某个瞬间远去了,圣火令问他:“你是小花猫吗?”

 

    “什么小花猫!”金铃索扭头就想走,随后被拽住的是袖口、再然后是细瘦的手腕,那种气息,那种暖和的气息绊住他的脚,夹杂着十万八千里外大漠的风沙,对方的笑意是热忱的,但也太令人讨厌了些,在他过去的十数年,从未见识过这样的人。

 

    所以那个七夕他们还是共度了,拙劣的借口层出不穷,想要牵手就怪街市太挤,怕他会走散。因为小花猫钻进广袤的草丛中,就此再不会回到人类的怀抱。圣火令买市井吃食,买琳琅百物,明教总坛不擅工巧,古墓派中长年累月的清苦,属于芸芸众生的夜晚新奇不已,紧扣双手的行人向他们迎面走来,并不以圣火令的异瞳为奇,人们正全神贯注地关切这个七夕的夜晚,以及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人,所以,他们也被消融进这个凡尘俗世中。

 

    小老虎挣脱的动作顿住了,他正在与这个怀抱僵持着,这个暖融融的怀抱,契合了万物生灵趋光趋热的天性。直到在很近的地方,低哑的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软软地敲在小老虎的脑袋上,金铃索骤然回过神来,趁着刚才静谧的岁月静好并未消散,他从圣火令的胸口一跃而下,床榻桌椅之间,木料坚硬而无情,他走投无路,最终“嗖”地一声钻进橱柜底下,负隅顽抗。

 

    他在古墓里头过活,过了那许多年,昏暗、终年沉寂,养出了他敏锐过人的五感六识,隔着轻薄的板壁,圣火令正在笑,很轻很轻,但是被他恰好捕捉到了,于是他开始想象对方当下的神情,想着想着他就打定了主意,他就不要从这板壁之下出去,任尔东南西北风。

 

    橱柜外头的情况,他只能猜度,去听、去看烛火投射下来的影子,他听见衣物相索的声音,窸窸窣窣,隔着窄窄的缝隙,他们正在对视,堂堂明教圣物偏着脑袋趴在地上,这是个现实,但是无比滑稽。

 

    对方的手上拿着一副铃铛与璎珞,临时征用了波斯猫的个猫财产,隔着昏暗的缝隙,金器琳琅有声,圣火令正在不厌其烦地哄小花猫:“快出来吧。”

 

    丁零当啷,对方大有靠这些金灿灿、脆生生的事物吸引他的意图,并且振振有词:“你在害羞吗?”

 

    他自然不是在害羞,圣火令言谈举止间把他当成猫,也不下千儿八百次了,这是肯定的,金铃索并不在害羞。只是对方妄图将他从橱柜缝隙逗引出来,法子却太不高明了,他看也不看铃铛,更不看圣火令伸进缝隙里的手。铃铛当然不新奇,手嘛……在某些死皮赖脸的场合或是紧急的情况下,他都是触碰过的。

 

    在魍魉王设下的天罗地网里,在昆仑山的白雪皑皑里,倚天和屠龙被隔绝在很遥远的地方,鬼魅尖利的爪牙,曾经刺破了圣火令的红衣,雪地上开满了一簇一簇的红花,隔着滚滚翻涌的邪祟气息,紫色的、黑色的,他握住圣火令的手,生命与希望正在这种触碰中汩汩流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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